第(3/3)页 萧临渊立于残烬之中,墨发狂舞,眸色赤红如血,周身气息紊乱,仿佛一头被触犯逆鳞的凶兽。 “谁准你替我承劫?!” 一声怒吼震得梁上尘灰簌落,他大步踏进,目光扫过满地散落的银针,再落在她裸露的脊背上——那一道道因强引痛感而浮现的青紫筋络,像极了他身上那些早已结痂的旧疤。 他的呼吸骤然一滞。 旋即,疯狂席卷而来。 他一把夺过针匣,抬手便将剩余九根引痛针尽数折断,掷于地上,发出清脆碎响。 “我不需要人替我扛!更不需要你用命来换!”他嗓音嘶哑,几乎是从喉咙深处碾磨而出,“你可知这‘续脉共生’一旦启动,承劫者十不存一?!你若死了——” “那你呢?”她忽然抬头,眸光如刃,直刺他眼底最深的恐惧,“你活着,又算什么活法?夜夜梦回边关,箭穿心口,血染铁甲,你疼得咬碎牙关也不肯叫一声!你以为装聋作哑,就能骗过天地?骗过你自己?” 她一步步逼近,全然不顾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。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,她抬起掌心,猛然贴上他心口。 刹那间,共情药感全开! 那是她以《星火录》秘术炼化的“通神引”,能借医者之心,感知病患之痛。 此刻,她不再是旁观者,而是直接闯入他十年来封锁的记忆深渊—— 风沙扑面,战马悲鸣。 一支毒箭破空而来,贯穿肩胛,直抵心脉。 他倒下那一刻,仍死死护住身后的帝王,任寒毒顺着血脉疯窜,烧尽五脏六腑。 可没人知道,那一夜,他在军帐中蜷缩整宿,冷汗浸透铠甲,指甲抠进泥土,却始终没让一声痛哼溢出口。 而这些年,每逢阴雨,旧伤便如万千蚁噬,日夜不休。 “你背上的每一道疤,都在夜里喊疼。”她声音很轻,却字字剜心,“你装什么铁打的王?你不痛吗?你只是不敢承认——你也会怕,也会痛,也会想要一个人,替你说出那句‘我撑不住了’。” 萧临渊浑身剧震,瞳孔剧烈收缩,仿佛被人剖开了胸膛,连心脏都赤裸暴露在寒风中。 “我不怕痛。”他低吼,声音却已颤抖,“我怕你死!你懂不懂?我宁可自己烂在坟里,也不愿看你为我赴死!” 她望着他,眼中竟浮起一丝笑,极淡,却极暖。 “那你就看着。”她缓缓收回手,转身走向门口,背影单薄却不可撼动,“我怎么活着,把你的痛——抢过来。” 夜风穿堂,吹熄最后一盏孤灯。 当夜三更,药心潭底忽现异象。 九盏心火灯次第亮起,围成古老阵形,映得潭水泛出幽蓝微光。 云知夏立于潭畔,手中捧着那幅被鲜血浸透的“续脉全图”,缓缓沉入泉眼。 水波荡漾,忽而沸腾。 潭底深处,竟浮现出一行苍劲古字,似由无数细小毒纹交织而成,宛如活物蠕动: “药非解万毒,而是——有人愿为你中毒。” 她仰头望月,指尖凝力,燃起一簇幽焰,在空中缓缓划下三个字: 我来扛。 远处山巅,一道枯瘦指骨轻轻一动,灰烬飘散,半字悄然浮现—— “成”。 第(3/3)页